特朗普的胜利

特朗普唤醒的美国商界“动物精神”正在发挥作用。

7月26日,郭台铭与美国总统特朗普、威斯康辛州州长沃克(Scott Walker)以及国会众议院议长瑞恩(Paul Ryan)共同在白宫宣布,富士康将投资100亿美元建立液晶面板工厂计划。

8月2日(北京时间早间)CNBC称,特朗普表示,郭台铭“私下”对他承诺,向美国的新工厂投资300亿美元,是此前公开承诺的3倍。大嘴特朗普还说:“但他告诉我此事不宜公开,因此我承诺不会告诉任何人。”

在特朗普竞选总统抛出“制造业回归”时,很多人以为这也只是他放出的众多大炮之一。但在富士康之前,早在今年2月份,英特尔宣布未来三四年将在美投资70亿美元,在亚利桑那州的钱德勒设立半导体工厂,生产先进的七纳米芯片;3月份,LG家电宣布将在美国建立新工厂;4月份,印度巨头Infosys宣布将在美国投资,创造一万个就业岗位;6月份,三星电子宣布将投资3.8亿美元在美国南卡罗来纳州建造家电制造厂,有望在当地创造950个就业岗位……

除了吸引国外资本,在美国国内,IBM、惠普、通用电气(GE)、惠尔浦(Whirlpool)等纷纷或宣布进行新的投资,或将在国外生产组装的产业搬回美国本土;就连中国制造业企业,除了富士康,福耀玻璃、科尔集团、青岛麒麟、佳通等都纷纷在这前后赶赴美国建工厂。

3月29日,秦朔朋友圈(微信号:qspyq2015)推送了《特朗普真能点燃美国商界的“动物精神”吗?》一文,分析特朗普亲商新政对激发美国商界“动物精神”的积极作用。“动物精神”所带来的,是凯恩斯所说的“投资家和企业家必须在预期并不明朗时依靠他们的勇气或冒险精神,把他们的钱再度投入市场之中,以带动经济走向繁荣。”

登上总统宝座半年,特朗普将奥巴马喊了8年都没有多少起色的“重振美国工业”战略搞得风生水起,不得不说,这是特朗普的胜利,虽然他大嘴,但他实现了!

为什么是美国不是东南亚?

美国劳动力成本昂贵,又有实力强大的工会,那么制造业为什么回流美国而不是流向东南亚、印度,甚至是更便宜的非洲呢?

美国的人工无疑是昂贵的,富士康此次投资威斯康辛州,将可望创造1.3万工作岗位,但需支付工人平均年收入为53875美元(约36万人民币)。如此高昂的成本,科技企业纷纷回美国投资办厂,原因何在?

特朗普的竞选宣言是“让美国重新伟大”,而重订贸易协议和大规模的基建建设是这一承诺的基础。特朗普曾多次对美国选民表示,中国造成美国制造业流失,一旦当选将对中国产品征收45%的关税。在当选之后,特朗普的语气虽有所缓和,但不确定性仍存在。一旦特朗普真开启中美关税大战,中国制造企业出口美国成本将飙升,因此,制造业企业为降低成本考虑,将工厂迁回美国,这也是迫不得已。

另一方面,特朗普的税改方案也在4月份出炉,兑现其竞选时承诺。虽然目前尚未得到国会批准,但其影响已经显现。在竞选期间,特朗普呼吁将个人税率从39.6%下调至25%,同时还将简化税法级别和返税额度。他还想要将公司税率从35%下调至15%,并提出一次性给予10%的汇回税(repatriation tax)以吸引美国公司将海外资金送回美国。苹果、谷歌母公司Alphabet、微软、思科和甲骨文在海外共拥有约4880亿美元的现金。按照特朗普的新税率计算,他们将节省大约1220亿美元的税收。

特朗普萝卜加大棒的做法,对这一波制造业回美浪潮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此外,由于增加就业的压力,美国各州对于吸引投资也是很积极。威斯康辛州为吸引富士康,对富士康提供15年30亿美元税率补贴,打败伊利诺伊州、印第安纳州、俄亥俄州、德克萨斯州、宾夕法尼亚州和密歇根州。面对反对声,威斯康辛州州长沃克反击指出,2010年密歇根州为福特汽车提供了23亿美元补贴,换取保留1200个工作;2009年密歇根州又为GE汽车提供23亿美元,保留1200个工作。通用电气(GE)时隔50年回到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市再设新工厂,将冰箱冷冻室生产线从墨西哥搬回美国本土,也获得肯塔基州和路易斯维尔市共3700万美元的奖励,以及联邦政府2480万美元的减税。

除了政策的优惠,美国的能源成本也比中国便宜。福耀玻璃董事长曹德旺在接受新华社采访时,详细地对比了影响中美投资的制造业成本,包括税收、劳动力、土地和能源成本。

按照曹德旺的说法,目前美国的劳动力成本仍比中国高,蓝领工资成本是中国的8倍,白领是中国的两倍多,但美国的优势也非常明显,比如“土地基本不要钱”,“电价是中国的一半”,“天然气只有中国的1/5”。税收方面,曹德旺说“中国制造业综合税负比美国高”。这样算下来,在美国设厂比在中国还能“多赚百分之十几”。

仅从成本收益来看,高科技企业回流美国仍是利润的驱动,这对长期以来以高投资回报的中国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为什么是美国不是中国?

对中国制造业来说,正面临着两个大挑战,一是高端制造业回流美国,二是低端制造业流向东南亚、印度和非洲。

在制造业中,中国现在最大的优势,是经过三十多年的“世界工厂”,培育了足够多的成熟产业工人和完整的配套产业链。但是随着机器人产业逐步在工业制造领域普及,中国将慢慢失去熟练产业工人的优势;另一方面,需要更多简单劳动力的低端制造业,比如服装和玩具等,则被搬到了成本更低的东南亚。这样一来,美国则因为制造业的升级换代再一次赢得重新崛起的机会。

与产业升级同样受到关注的是产业空心化,制造业利润非常低,但金融、互联网、房地产等利润则是赚快钱的行业。中国制造业的挑战,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因为,一方面从制造业中赚取的利润被投入到快钱行业,另一方面制造业也难以从银行等金融机构融资,制造业的产业升级得不到足够的支撑。

在发展步伐上,德国工业4.0概念、美国工业互联网以及“中国制造2025”计划在时间上相近,基本上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未来需要同台竞技,则底子更薄的中国需要给予更多的支持。特朗普现在就在做支持制造业回归的事,这对中国来说,是活生生的例子。

凯恩斯认为,人类的积极行动的很大一部分来源于自发的乐观情绪,而不取决于对前景的数学期望值。那种“结果要在许多天后才能见出分晓的积极行动”,其决策很可能起源于“动物精神”——一种自发的从事行动、而不是无所事事的冲动。也就是说,即使企业家再理性,一旦有刺激他们投资的税收、成本、政策等优惠出现,投资制造业,进行产业升级也就顺理成章了。

或许,我们可以说,今天中国缺的可能就是唤醒企业家“动物精神”的政策了。

(来自秦朔朋友圈)

更新日期: 2017-08-09 22: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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