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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Q

关于孙宇晨,大多要从波场说起。

这个90年出生的北大年轻人,凭借着一个个风口,步步走上人生巅峰,他自称马云门徒,且与之相见恨晚,在纷纷扰扰的时代跃进与人生路线抉择中,他总能把握住最精准的那根。套现120亿逃亡美国,币圈贾跃亭,一篇篇报道的舆论借着着区块链与数字货币的热度,让他成为币圈诸多传奇故事中的一个,让我们通过一篇篇报道,认识一下这位被称为创业演员,神坛上的孙宇晨。

在诸多报道中,GQ的《风口上的孙宇晨》是最为客观而完整的一篇。报道如下:

一个小城少年,靠着对声名的强烈渴望,完成了人生的一系列跳跃。一路走来,他以不同形象示人,懂得适时地置身于时代的风口。“一定要赢”,是他人生的信条与核心逻辑,因为“这是一个按了加速键的时代,我绝不能被甩在后面”。曾经他是猛烈抨击主流的“校园意见领袖”,眼下他着力为自己打造的形象则是:“90后创业领袖”。

在中国的中学教育版图上,惠州一中是个不太起眼的名字。和全国各地无数所视高考升学率为生命的中学一样,这所位于广东的学校总是按照前一次考试排名安排考场座次。自2004年入学之日起,一个眼镜片厚如瓶底的瘦弱少年长期徘徊于这一评判体系的末端,在他的描述中,这是要向应试教育宣战:语文考试只写作文;英语考试用中文答题;历史考试填空时,反面人物一律填上班主任的姓名,反之则代以自己的名字:孙宇晨。

这并未阻碍他显露出远超常人的成功欲望:有朝一日,我必须出人头地。旁人埋首题海时,他手握钢笔端坐于图书馆中,自视拥有不世出的写作才华,意欲以此改变命运。手不释卷的范本是王小波和李敖,更现实的偶像则是年少成名的韩寒——他决心复制韩寒的道路,为此精心研究历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的文风,写出多篇风格迥异的文章投往上海,意图增加合乎评委口味的几率,“一定要赢”。如此连投3年,却从无回音。

多年之后,25岁的孙宇晨坐在位于北京东三环月租18000元的家中,回忆起当年往事,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交谈过程中他不时挺身后仰,腰间的爱马仕皮带闪闪发亮。

点开百度百科关于他的词条,一串数不清的标签:北京大学历史系学士,GPA 排名第一;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硕士;锐波科技创始人、董事长兼 CEO;中国90后创业者领军人物;世界经济论坛(达沃斯论坛)全球杰出青年;福布斯2015年中国30位30岁以下创业者;马云创办的湖畔大学首批学员中唯一90后学员……

拥有令人眼花缭乱的头衔,他自信爆棚,享受被关注的感觉。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证书和奖杯,略显拥挤的会议室墙壁上,贴满媒体报道他的版面。微信朋友圈里,马云、冯仑、史玉柱……随时都在展示自己和这些商界大佬的合影。

他努力抓住每个让别人关注自己的机会,乐于表达声名和财富带给他的快感。7月初,他在朋友圈24小时内连转4次作为“90后创业新贵”登上《鲁豫有约》的消息。陈鲁豫在节目中问他:10年以后,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他回答:我想做“三有”新人,有钱,有趣,有理想。

陈鲁豫追问:那你现在是几有?

他大笑着说:“已经是‘三有’了。希望10年后还能保持。”

时间回到八九年前,他讲述的高中生活的后半段是——高三时,他对写作之梦心灰意冷,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将此前投稿的三篇文章再次投出,却意外进入复试拿到一等奖,获得北大自主招生资格。他疯狂恶补,考入燕园。日后,这成为他反复提起的人生资本:“高三一年大逆转,从三本到北大。”

这个曾经自命不凡却前路迷茫的小城少年,人生以此为分水岭,踏上通往名利世界的快车道。但列车并非始终行驶在同一条车道上,轨道切换之迅速,转向跨度之大,让一些熟悉他的人感到愕然:

在北大读本科时,他是以抨击主流闻名的“校园意见领袖”,登上《亚洲周刊》封面;赴美攻读硕士,注意力转向比特币投资,赚取人生第一桶金;回国创业后,毫不掩饰对金钱的崇拜,在演讲中高调喊出“我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就是看他赚了多少钱”。

2014年底,一位旧友时隔两年多与他见面,对他的改变感到不适:“浑身流淌的不是血液,是鸡汤。他非常亢奋地跟我讲,想要挣到钱,就一定要对钱足够渴望。”一位曾采访过他的记者更将他概括为“90后创业鸡汤成功学集大成者”。

曾经的偶像韩寒,已然变成他的嘲讽对象:“他跟不上我们90后的时代了,本质上还是太懒了,很不给力。自从生了孩子,基本可以被清出青年人的行列了。”

与此对应的是,几年前他还拒绝郭敬明操盘的“文学之新”写作比赛邀请,嘲笑郭的作品是“一坨大粪”,现在却流露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情绪:

“很牛逼的资本家。他有一点跟我很像,就是他也很想要赢的感觉。”

不止一次,孙宇晨向我讲起他从小信奉至今的行事原则:“一定要当第一。如果在一个领域当不了第一,马上换下一个。”

这一逻辑很早开始支配他的人生。当演讲热在上世纪90年代刮起,为提升口头表达能力,他刚上小学就被母亲带到各种传销班听课;围棋热兴起,小学三年级只身一人到武汉学围棋;中学时,“.com 时代”来临,他又投身于计算机奥林匹克竞赛。但这些尝试都不太成功,他放弃了进一步努力。

及至2007年秋凭借新概念一等奖的20分加分考入北大中文系,他已将热情投注于追随韩寒的路径,频繁在《萌芽》杂志上发表小说,一度“觉得自己要成为当代韩寒,文坛一霸的感觉”,但反响寥寥。“韩寒也真是走了狗屎运,赶上《萌芽》最火的时候。到我写的时候,已经走下坡路了。上万字登出来没有任何动静,真心受不了。”他不再坚持。

很快,他于2009年秋季前往香港中文大学交换一个学期。返回北大后,一位同学发现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那个总是一身运动服的“土包子”穿着时尚了,同时思想变得激进,以至于室友都难以容忍,寝室气氛相当紧张。他开始频繁在社交网络猛烈批评北大,随着时间推移,批评对象扩展到更广阔的公共领域,言辞越发激烈。

他将这一转变归因于在香港接受了“思想上的成人礼”。“好比原先在一个清教徒世界,只能看到女人的眼睛,到这以后,哇塞,满街都是裸体!”在选修了一门《民主与社会》的课程后,他走上香港街头,参与各种抗议示威活动,并在社交网络上直播经过。

但这仍是受到韩寒的影响。彼时,韩寒的写作重心由小说转为杂文,是新浪博客上最耀眼的明星,言语辛辣,讥讽主流,粉丝数以千万计。

“你就那么想成为第二个韩寒?”我问他。

“不,我比他更牛逼。他是转化普通民众,我可是转化北大学生。转化一个顶他10个,意义是他的10倍。”

如此高调张扬的风格,贯穿他在北大的4年。

微博正崛起时,公共讨论空间渐有兴盛之势,“大V”、“公知”成为舆论场最风光的人群,孙宇晨希望跻身其中,“觉得还是该大声疾呼救中国”。他模仿胡适开设《每周评论》,发布于人人网,并主动将文章发送给一些媒体和知识界人士。很快,他得到《南方周末》的实习机会。

实习时,他的精力大多仍放在撰写《每周评论》,结尾多出一行落款:“孙宇晨于《南方周末》新闻部”,点击量随之飞涨。一位与他同期在南周实习的媒体人回忆,有报社领导曾提醒他去掉这条落款。

当时在人人网上风靡一时的网络周刊《北斗》经常选用孙宇晨的文章。“我们那批人,水平未必比孙宇晨低,但要论抓眼球,没人比得过他。”一位《北斗》撰稿人回忆说。

6月的一个下午,孙宇晨接受央视网专访。记者问:“作为90后创业者的领军人物,你怎么评价中国现在的创业环境?”

他微笑着说:“中国的创业环境是世界上最好的创业环境,没有‘之一’。”

2014年底,这位曾经的批判者在《财经》年刊中写道:“90后所成长的二十年,恰恰是中国最好的二十年。”他呼吁90后“成为上为国家贡献赋税,下为社会提供就业的创业先锋,这才是历史的原动力,推动中国进步的正能量”。

2013年底,他加入位于硅谷的互联网金融公司 Ripple Labs。他反复向媒体描述,Ripple 在他眼中比比特币还要神奇,“这是一套由价值网络支持的去中心化的支付体系,可以让不同货币自由、免费、零延时地汇兑”。一个多月后,他以 Ripple Labs 大中华区首席代表的身份回国创业。

在向一家创投基金寻求投资受挫后,他迅速找到著名的 IDG 资本,成立锐波科技。他认为之所以能搞定 IDG,一是 IDG 是 Ripple Labs 的股东之一,投他顺理成章;二是 IDG 当时在投资圈里率先打出了“90后创业者”的概念。

拿到投资后,他被拉入 IDG 的90后创业者微信群,起初只有三四个人,后来很快增加到三四十人。这让他意识到,一场“90后创业热”即将刮起,自己应当站在浪潮最前沿。

为此,他聘请一家著名财经媒体的高管担任市场副总裁,专门为他打理公关事务,主打“90后创业领袖”牌。拜会各大商业媒体,寻找论坛演讲机会,成为他当时的头等大事。

不久之后,IDG 宣布设立“IDG 90后基金”,规模1亿美元。面对媒体“这是意在炒作”的质疑,IDG 资本创始合伙人熊晓鸽称,90后创业者的时代已经到来,投资和支持他们是抢占行业先机和制高点。

在 IDG 力推下,“90后创业”的概念迅速攻占各大报刊,孙宇晨是最耀眼的明星之一。“宇晨的 PR(公关)能力简直强爆了。”现在已是他助理的林坤说。他在场合高调宣讲:“90后是移动互联网的原住民”、“90后必将颠覆世界”、“我们不跟对手在同一维度竞争,战胜你,但与你无关。”

一位90后创业者将孙宇晨的自我推广形容为“滚雪球”。“IDG 的投资,媒体的不停报道,其实都起到为他背书的作用。这种背书越多,人们越愿意关注他、相信他。他就能获得越来越多的资源。”

眼下,他最自豪的是入选马云创办的创业者培训营“湖畔大学”,是其中唯一的90后。刚一入选,“马云最年轻的门徒”就出现在他的百度百科词条里。在一档视频访谈中,他称自己与马云“相见恨晚”。“我跟马云一聊,就感觉很多共同话题,哎呀,大家一下感觉就很铁。”

光鲜履历为他赢得拥趸。5月底,一家留学服务机构邀请他在线分享创业心得,500人的微信群瞬间爆满,临时增加为5个群。

但一位投资机构人士将他形容为“一个成功的创业演员”。“比方说他本来是100分,精心包装成1000分的样子,只要这个1000分的泡沫不戳破,他就可以在市场上找来1000分对应的资本和行业地位。一直这样玩儿下去,等泡沫吹得足够大,圈到足够多的钱,再去市场上收购一个真正靠谱的公司,这个资本游戏就算玩儿成了。”

“其实你们媒体也是游戏的参与者。媒体打造明星吸引眼球,读者也乐于看到这种励志故事,大家各取所需,完成了一场共谋。”他对我说。

面对“精心炒作自己”的质疑,孙宇晨解释,必须这样做,公司才能生存。“我们这种初创公司,说白了还是太 low 嘛。只能靠老板狂出台,狂做 PR,才能吸引投资者注意,不然靠什么跟大公司们拼?3个月没动静,就被干死了。PR 在我们这儿就是跳动的心脏,时不时就得蹦跶一下,不蹦就死了。吃相是很难看,但是没办法。”

“只要投资人不介意,我就不怕(这类批评)。会介意吗?不会。我这是用很低的成本推广了公司,投资人当然乐于看到。”

他觉得如果做错了什么,那也是公关还不够强。在求职节目《非你莫属》里,他是最年轻的“ BOSS 团”成员。他对自己的表现并不满意。“录一期5万块呢,我除了第一期,出镜率都不行,挺浪费钱的。”在他看来,这档节目名为选手求职,实为 BOSS 们的角斗场。“全是人精,企业不一定做得很好,抢镜个个一流。全是职业演员啊,我这半职业半业余的,其他场子上还能勉强,在这儿抢不到几句话。”

对孙宇晨的另一类批评是,高调从事公关,公司经营却缺乏进展。我向几位互联网金融人士征询对锐波科技的评价,他们一致回答无法评价,因为看不到实际产品。

孙宇晨的回应是:“对我们也不能太苛责。Google 当年做了六七年都还没做出什么,我们还不到两年,要怎样?”

时间回到2007年1月的一个夜晚,16岁的孙宇晨站在上海外滩街头,浦江对岸高楼林立,巨大的霓虹灯闪烁不停,他心中暗暗起誓:“从今以后一定要在大城市混。”

为参加新概念复赛,他第一次到上海这个散发着名利气息的大都市,“你会觉得在这种地方,你想要什么都有可能得到。”从那天起,他决心一定要逃离“城乡结合部一般”的惠州。

他从不掩饰对名利远超常人的强烈渴求。财富或许是次要的,但一定要获得尽可能多的关注。哪怕是朋友圈发一条信息几分钟没人回复,他也焦虑不已。“我这人真的无法忍受寂寞。我衡量一件事是否要做,热不热闹很重要,一定要有人搭理我。哪怕是骂我呢?”

他将这一性格的源头归结于他的童年,他的母亲。

1990年7月,孙宇晨出生在青海西宁。4岁时,举家离开偏远封闭的西北,奔向改革开放的前沿广东。他们本想落脚在广州或是深圳,却未能如愿,在珠三角辗转接近一年,定居惠州。母亲成为《惠州日报》的记者,父亲进入惠州市规划局。

初到惠州的一两年,他记忆最深的是财富的匮乏。夏天家里没钱装空调,他热得难以忍受,每天傍晚拉着父母去逛有空调的友谊商店。晚上9点半商店关门,他抱着店里的柱子,哭闹着不肯离开。

夫妻关系中,母亲是强势一方。她的父亲曾是西宁市主管教育的副市长,但在孙宇晨出生不久就早早去世。搬至惠州时,家族曾经的光彩已经褪尽。母亲将重振家业的希望寄托于儿子身上,反复训导他一定要做第一。

孙宇晨8岁那年,聂卫平的弟子常昊成为围棋世界冠军。他在杂志上读到这个故事,希望成为第二个常昊。母亲立即决定,将他送到武汉一所教授围棋、由聂卫平出任名誉校长的私立小学。

他从此意识到人生残酷。“那么小的年纪,去武汉一个人都不认识。四十多人的大宿舍,每天晚上都想哭,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就把头捂在被子里,一点点儿地哭,一个小时才哭完。”

按照围棋圈行话,希望成为职业棋手的孩子,称为“冲段少年”。这是场难度不亚于高考的惨烈竞争,学了3年,他冲段失败,情绪消沉地返回惠州。

迎接他的是个更坏的消息——回家后他才知道,父母早已离婚。“晴天霹雳。学围棋那3年是难熬,但总想着还有家可以回。结果连这个念想都给打碎了。他们还不是和平分手,后来还有一场大战。打个比方,两个大股东撕起来,公司能好吗?”

他曾无数次听到父母在他面前指责对方的不是,看到过父亲对母亲不停殴打,还常在放学后发现父母同时站在校门口,都想把他接走。为逃避痛苦,他终日沉迷于网游,成绩直线下降。

后来,母亲远嫁意大利,父亲仕途受阻,还肩挑照应父母及兄弟姐妹的重负,长期郁闷酗酒,对他不管不问。他住进寄宿学校,父子间越发淡漠。“小学三年级以后,就没有体会过家的滋味了。我走到哪里,家就在哪里。我一个人就是一个家。”

爱的缺失让他渴求被人关注。一位和他熟识的投资机构人士说,他和很多90后创业者不一样——别人是出于对事情本身的兴趣,而他一路走来,是靠对声名的渴望驱动自己。“他很缺乏安全感,希望时刻有东西支撑自己。名气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锦上添花,对他来说变成必需品。”

他害怕衰老,害怕让人觉得他状态疲惫,为此他极度在意形象。2014年底,为了显得更加英俊,他做了近视眼激光手术。为保持体形,除了躲不开的应酬之外,他强迫自己只吃蔬菜沙拉。他喜欢露出明晃晃的奢侈品 LOGO,“它们可以很直接地告诉对方我的实力,告诉他你可以跟我谈。”

他眼中的世界,除了成功,就是失败,没有中间地带。他希望自己始终是站在时代浪尖上的弄潮儿。“这是一个按了加速键的时代,我绝不能被甩在后面。”

他觉得自己不能无所事事哪怕一秒钟,否则会产生强烈的负罪感。为此他要求自己“7×24小时,除了睡觉,就是工作”,他可以凌晨6点下飞机,8点出现在采访现场,“没人看出我一夜没睡。

这直接导致他和一任女友分手。“每到公共节假日,她就要我陪她出去旅游,我觉得完全是浪费时间。你觉得哪里好看,找一个视频看看就好了,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去现场呢?这能为人生创造什么价值?”

“别看我现在好像挺不错,其实一直很焦虑,幸福感一直不强。总觉得还不够成功。”他皱起眉头,表情紧绷。

我问他:“也许有人觉得,不需要在乎别人怎么评价、成不成功,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不用太紧张。这样的人生不也很好吗?”

“我一定要反驳一下。”他用手掌拍打桌子,不停摇动手指,面孔涨得通红。“怎么能自欺欺人呢?绝对不允许这样,太不严肃了。成功当然要有个大家公认的标准,你没有达到,就是不成功。自己再怎么爽,都没有用。就这么简单。”

吵吵闹闹的咖啡馆突然闪过了几秒钟的安静。不少人扭动脖子,将目光投向我们。他的眼睛紧盯着我,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眼神。在那一刻,他看上去严肃极了,像在表达一个真理。

走上神坛与光环跌落

2017年下半年,孙宇晨创建了第二个项目“波场TRON”,号称利用区块链技术,构建全球去中心化的自由内容娱乐体系。商业模式就是发币,俗称ICO。

由于知名投资人李丰和薛蛮子是这个项目的投资人,孙宇晨还请了一堆知名人士站台,包括媒体的报道,都在为他背书。这种背书带来的价值是,人们能够相信他。

然而,打开波场官网查看其发展历程,发现波场发展到现在,一直在靠融资、发币维持经营,毫无技术层面的创新。就连白皮书也是抄袭改造后的。

1月份,协议实验室的创始人Juan Benet在推特上发布了一张照片,声称至少有9页的《TRON》英文版本的白皮书是从IPFS或Filecoin的文件中拷贝出来的,Benet和其他的协议实验室成员共同撰写了这两篇文章。

而仔细检查这些文件后,似乎证实了这些指控。比如,图中橙色部分照搬以太坊和Kademlia的框架,标成粉色的十页照搬IPFS和Filecoin。

在大多数情况下,TRON的白皮书的扩展部分与Filecoin或IPFS文件的文本密切相关,但似乎并没有逐字复制。在文章的扩展部分中,词汇和结构的相似之处给人的印象是,至少有一部分的电子文件仅仅是由协议实验室的松散重写。

最糟糕的事实是,TRON的白皮书没有引用任何引用,在最低限度上违反了IPFS白皮书发布的知识共享许可协议,允许使用属性进行重用。

在蓬勃发展的初始加密货币中,剽窃行为猖獗,但作为第10大的加密货币,其流通市值高达94亿美元,而TRON(波场)无疑是引人注目的项目。

因为这份白皮书内容的意义在于,为项目吸纳融资提供了信用背书,直接影响着韭菜的投资决策。

8月22日,孙宇晨的波场TRON在币安平台进行了共计5亿波场币(TRX)的抢购活动,53秒内所有份额随即被抢购一空。然而,这个上升通道在 2017 年 9 月 4 日戛然而止。

随着“ICO割韭菜”负面声音的蔓延,可能是听到了某些风声,原本打算9月9日进行“波场币”ICO的计划,孙宇晨提前到9月2日举行,次日还发了微博称“波场币”正式完成ICO。

果然,就在“波场币”完成ICO的第二天,官方下发《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叫停各类ICO活动,并要求退币。

当时孙宇晨募集了约4亿多资金,虽然十分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把这次融资给清退了。这也成为他2月25日发微博表忠心的理由。

然而事实上,在这波清退之后,孙宇晨立马到了美国,继续推进波场活动。

相关媒体报道,10月2日,波场在海外登陆了交易所开始公开交易,市场价是1分。但从11月底开始随着比特币价格连续走高,市场开始逐渐回暖,到了12月份,波场币的价格被拉升到2块钱。

这时候韭菜们想,说不定还能再涨,趁现在不是很贵,开始追涨杀跌。

这时候孙宇晨在干嘛?有知乎网友称,截止2017年9月28日中午12点,超过50%的“波场币”存储在一个钱包中。市面流通的“散户韭菜”的比例仅为9%,流通市值不足4500万元,完全与波场白皮书分配计划对应不上。也就是说,“波场币”被某个或某几个庄家高度控盘。孙宇晨割散户的架势早早就摆好了。

波场创始人钱包交易记录显示,其钱包每天发送2亿波场到币安和liqui,持续19日,这个账户卖了近60亿波场换取ETH,然后把ETH发至有ETH/USD的交易所,如Gemini。次日,波场币便下跌20%,随后开始一路向下。

面对高位套现的质疑,孙宇晨回应称,他们已锁仓20亿波场并给出钱包地址,但令人疑惑的是,这明明是个普通钱包(随时可以买卖),为什么他们不用智能合约锁仓?

跑路当然不算完。毕竟要还想在圈里混,洗白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孙宇晨跑去美国后,照着贾跃亭的路子,时不时在微博发下波场的状态,以及招聘信息。但有网友留言称其留下的邮箱地址是错的,笔者试着给此地址发邮件,发现确实发送不过去。

业内人士称,波场想模仿Ripple(毕竟孙出身瑞波),1000亿代币,孙的波场基金会控制35%,陪我控制10%,私募15%,但是瑞波币以1000亿的供应量目前还维持不了3美元的价位,波场拉到这个价格难度更大。

既然如此,孙宇晨现在还大费周章的“搬迁、招聘”是图什么呢?因为这样做,即便以后波场撑不下去了,看起来也不再像是ICO诈骗跑路,而更像一个不够靠谱的创业项目。如同贾跃亭的跑路,只是去美国“造车”了而已。

讽刺的是,去年8月份,孙宇晨还在公开场合,对着北京市金融局局长吐槽ICO,“近来,许多组织和机构打着区块链的名义做的一些ICO项目让市场陷入了混乱,上千种ICO币充斥在各个场内场外的交易市场中,部分项目甚至没有成型的产品也没有懂技术的团队。”

如今,波场成了他曾经最讨厌的那种项目。怎么说呢,一个成功的创业演员,戏得做足,做到位,要达到效果才行。

马克思资本论中广为流传的那段名言提到过,当利润达到10%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300%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豪不畏惧。

当下中国已禁止ICO及数字货币交易所交易,孙宇晨何时回国还是未知。但可以明确的是,无论是贾跃亭、李刚,还是孙宇晨般的北大90后“明星”,在利益和危机面前,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以自保为主,而其曾大肆宣扬的“情怀”现在看来是这般可笑。

事情并没有以跌落神坛而结束,在经历消失、跑路、套现、抄袭、空气币……等等以后,被质疑的孙宇晨回来了,并陆续有几家媒体跟踪报道。他开始回应之前的质疑,其实并没有消失,大家会有这种感觉的原因,是因为当时政策太严了, 10月份的时候大家连话都不敢说了,那段时间我们也停止了波场在中国的推广,主要在做海外社区。

关于套现、跑路的传言也被他解读为被黑公关、黑媒体造谣。那个报道完全不实,没有任何事实证据,也没有采访过我们。经过我们举证后,后来媒体也进行了道歉,将相关文章删除了。我们基金会控制的钱包永远是透明的,公开可查。我们一共控制了342亿TRX,最高的时候将近100亿美金了。

我们当时担心会被社区误会,所以在12月19号的时候就有意向社区公布,在2020年1月1号前我们不会再动这个钱包。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段回国,他回答为:一是因为我们海外社区做的还不错,海外也没有那么需要我了。中国团队越来越大了,再扩张就快两百人了,团队的升级、扩张还是很需要我亲历亲为、进行管理,可能远程有一些困难。

其次,我觉得今年也是区块链元年,越来越主流媒体进入这个领域,包括人民网都上线了区块链频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年可以开始接受一些采访,讲讲这个波场的理念。

正如区块链律动所说:从纯空气币到区块链实干企业,波场的转型工作确实有一些成效,开头提到的投资圈老前辈对孙宇晨的态度也从吓的「不敢和他见面」,变成了「这个孩子还是值得关注的」然而,「抛开ICO 价值,波场的愿景作为一个普通项目」靠谱吗?

如果只从技术和应用场景考虑,波场拿到任何一个传统 VC 面前会被前台小姑娘建议「要不您去隔壁VC试试」。

因为,以区块链为基础的完全去中心化的网络本身并不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是一个包含技术在内的商业、政治和国家博弈。

在现阶段,与波场所要实现的目标较为相似的成型产品有两个一个是 IPFS 另一个 ZeroNet。尤其是后者,虽然仍未达到目前移动互联网的产品成熟度,但其应用的可用性已经至少超越了 2008 年的互联网——ZeroNet 里,有博客、有论坛、有微博、有在线音乐和在线电影,而且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以非常低的门槛开设新站(几乎是一键)。

ZeroNet 从 2015 年上线至今,其用户总量可能不到 1 万人。理由其实很简单,为什么没有即时通信能颠覆微信?因为即便是有人做出比微信先进十倍的产品,你也没法快速的把你的整个社交圈搬到新 App 上,而这段时间足以让微信改进追上。

这几乎是古典互联网一道不可逾越的护城河,以 ZeroNet 为代表的 DApp(去中心化应用)受到的不只是单纯技术上的竞争,还会有跟多来自商业和政策上的封杀。

前两天一位行业人士一个评论,用于描述现阶段的区块链与数字加密货币格局十分准确:「现在还在劝人定投数字加密货币的,不是蠢就是傻。这就好像站在 90 年代初分析浏览器究竟是该投资 Mosaic 还是 Netscape。结果我们都知道,浏览器这个品类确实火了几十年,但微软在 1995 年用 IE 把这个品类一波端了)

简单来说,你做一个去中心化的音乐 App,能拿到版权吗?做一个去中心化的微博,能上架应用商店吗?做一个去中心化的电商平台,商品能通过微信发给你同事吗?

当然不能,因此几乎可以断言,原教旨主义区块链信仰者眼中的绝对 DApp 时代绝无可能来临。区块链在未来的应用,最大的可能性还是在阿里和腾讯中落地,而国外则是在亚马逊、微软、IBM。

那么孙宇晨如此大费周章的直播、招聘、搬迁、邀请技术人才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这样波场将不再是一个诈骗项目,而只是一个不够靠谱的创业而已。

几个月,或是几年后,转当转型后的波场终将走向终局的时孙宇晨,不就不再是一个诈骗倒台的骗子,而是和万万千千创业者一样,是一个在商业上不够成熟被大公司和商业社会联手剿杀的逐梦创业者。

这样也算是一种妥当善后了,至少上焦点访谈的风险减少九成。这也是99%的区块链项目,最好的出路了。

最近波场也开始参与超级节点的竞选,有热度的东西从来不会缺席,正如之前的他一样。

更新日期: 2018-04-23 19: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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